第二天，《幕后》的拍摄片场，连一向不过问别人私事的尤江都开口问周云：“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？怎么接二连三地有人来碰瓷？”
周云哭笑不得，说：“我也不知道啊，可能是走背运吧，得去找个灵验点的庙去拜一拜。”
尤江点头，非常认同，说：“要不要我推荐一下？”
周云没有想到尤江竟然还当真了，连忙说：“不用不用，我就随口一说。”
“这种时候还是应该去去晦气。”尤江说，“有的时候，人一走背运，是得用点老办法。”
周云越发哭笑不得了。
但片场的氛围还是很好，大家并没有因为周云遇到的事情而产生异样的情绪。
可能也是在发生过乔雨菲的事情之后，习惯了。
施罗琦见到她，拍拍她的肩膀，说：“你的经纪人跟我打过电话了，昨天休息得怎么样？”
“还行，泡了个澡，睡得比较香。”周云说。
施罗琦比了个大拇指：“你的心态确实不错。”
周云：“不做亏心事，不怕鬼敲门。”
施罗琦点头，“是这个理。”
昨天刚拍完一场大戏，今天片场的气氛要缓和多了。
薛琴没有再像昨天一样，一场戏重拍很多遍，基本上两三遍就过了。
曾莉莉过了气头，还在拍摄间隙小声嘀咕：“怎么今天又拍得这么快了？不会是因为我们昨天说得有点狠，所以赌气了吧？”
周云忙说：“应该不至于，莉莉姐，薛导她昨天是故意激怒我们的。”
“故意的？”曾莉莉一听，立即皱眉，“她故意激怒我们做什么？”
“说是觉得我们昨天那场戏，前面都太演了，而且没有那种疲惫感。”周云说，“不过说实话，昨天最后一遍，我也觉得是不一样。”
曾莉莉没有说话。
“昨天拍摄最后一遍的时候，莉莉姐你一开口，我就被你给带进去了。”周云实话实说，“你当时给我一种，你随时会跟我撂脸的怒气，尽管你身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。”
曾莉莉摇摇手，说：“昨天拍到那么晚，最后一遍拍的时候，我心里面确实憋着一口气，真是拍这么多年戏了，很久没有拍这么多遍都过不了的了，确实不应该。”
“莉莉姐已经很敬业了，是我们的楷模。”周云说。
“说这些干什么。”曾莉莉说，“这部戏拍得过瘾，我觉得能成。”
“哈哈，尤江老师也这么说。”
“我们俩都拍了很多年的戏了，这种感觉还是很准的。”曾莉莉说。
“那就希望最后这部戏能成功，不过，一部只拍了不到一个月的电影，连剧本都是边拍边写出来的，大家要是知道了，恐怕会觉得这又是一个大烂片吧。”周云戏谑说道。
曾莉莉轻哼一声，说：“拍电影又不是拍得越久就越好，世界上多少经典的好电影，拍摄时间都只有十几二十天的，电影艺术，关键是要看谁来拍，为什么说电影艺术是导演的艺术？同一个故事，不同的导演来拍，就是不一样。”
周云笑了起来，说：“看来莉莉姐对薛导其实很满意啊。”
“一开始来拍《落叶之语》，是因为施罗琦跟我打了个电话，所以来帮个忙，但我又不是个瞎子，要是看不出小薛导演的能耐，我也白做这么多年的演员了。”曾莉莉说，“倒是你，我看你对她是尊敬得不得了，年纪轻轻的，别人都是心比天高的时候，你这么谦虚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实在是觉得自己不怎么样，我并不是学表演出身的，我也知道自己有很多的短板，碰上了合适的角色，演起来就舒服很多，碰到的角色自己不喜欢又必须要演，真的是咬着牙在硬演，没有那种随便你找我演什么、我都能给你演出花来的本事。”周云笑笑，“也怕稍一不注意，就被人看作是耍大牌，明明也不是什么大牌。”
“你还不是大牌，那这一行就没几个大牌了。”曾莉莉说，“你别妄自菲薄，你演戏的感觉好得不得了，要是我在你这个时候有你这个感受力和判断力，早就拿影后了，但我不行，我自知不是天赋型演员，只能像个老黄牛一样，老老实实地积累自己的经验，磨练自己的技术，去海纳百川，去吸收和学习，事实上，像我这样的程度，只要你肯努力，总是能达得到的，可像你这样的灵气，真是靠老天爷赏饭吃。”
两个人互相笑了笑。
“唉，就是因为人人都在说我有天赋，我才只能一遍一遍地命令自己，必须谦虚，再谦虚都不为过，天赋这种东西，到底是昙花一现还是能够伴随我一生，我心虚得很。”周云说，“读书的时候，我也从来不相信天赋这种东西，尤其是，很多所谓的聪明的学生，到最后成绩差得连高中也考不上，却洋洋自喜于如果稍微努点力就能考得好的幻觉中，最终一事无成。”
曾莉莉比大拇指，说：“难怪你能考上A大。”
周云浅笑，“莉莉姐以后多指点我，您是一个很值得我学习的前辈，跟着您一起演戏，我学到了特别多的东西。”
“是吗？”曾莉莉说，“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身上没什么可学的。”
“哪有。”
曾莉莉嘴上这么说着，实则笑靥如花。
好话谁不乐意听呢。
忽然，周云的手机响了。
“我先接个电话。”
周云拿着手机起身去角落，因为打来电话的人是周览。
周览估计是要跟他说查中卫的事情。
果不其然，电话一接通，周览开门见山：“小云，我去调查了一下查中卫的情况，有个情况，他在五年前就移民了。”
“移民？”
“对，他和他全家都去美国了。”周览说，“我试图联系上他们，但是能找到的联系方式都联系不上。”
“这……那三六传媒是怎么找到他的？”
“说是对方主动联系的。”周览说，“我问他们要采访原视频，但三六传媒不肯给，我想刚才突然有一个想法，你说，既然视频打了马赛克，又用的是化名，会不会接受采访的人根本不是查中卫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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